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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寸,对谢拾的“薄礼”起了兴趣。同往年无异,在她心心念念的花酿旁,照旧有一只装有花形酥糕的云纹漆盒,此外还有一样物件,瞧着像酿酒方子。她不敢展开细看,只轻轻拢起谢拾双手,画下一道祈福的符咒: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,阿拾,往后的日子好好儿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好好过的。”谢拾回握她,“我们都会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新王嗣位之日,秋高气爽。

    金乌甫升,天色现白,似冷青瓷釉薄处暗显的灰。

    谢拾殊无睡意,目不交睫。她怀抱母亲遗物,默诵四族秘卷中所述内容,内中机杼、圈套逐一于意识中呈现,复逐一淡去,归于苍白与虚无。

    她顺着教王殿的廊柱滑到地上,思绪似游丝一般沉浮游离,与她一样没有归处。蓬草断根尚有故土,而她拼死拼活夺得一块立锥之地,到头来却比草芥更卑微,甚至连她空下来发呆,都忍不住去想她该怎么去死——但这却也没有什么同情的。要是她都同情谢拾这等心狠手辣的罪人,凡尘还真没有伦理廉耻可言了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心神几乎与光同尘,渐明的天光里才走来她在等的人。她撑起麻木的双腿,福身行礼:“参见吾王。”

    梓虚道:“几时来的?”

    “寅时末刻之前。”那回他下令时可不怎么客气。她话里酸甜半掺,余味则辛苦交杂,末了只摆上初见时的媚态,“谁让我喜欢你……喜欢到寤寐思服,恨不得你睁眼便见到我。”

    他回不上话,她飞速绕到他身侧,果不其然逮到耳后的微红,于是得意地笑出了声。大略上苍看她这么捉弄人太过分,谢拾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,人已经半个赖在他左臂上了。

    “吾王,”她揉揉发酸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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