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应该是杨剪第一次被吓到,在李白面前。他浑身都僵了,声音压得低低的跟李白说你他妈脑子真有毛病啊,李白却一个劲儿地笑,身上的人没有挣脱开来把他推走的意思,他感觉得到,步伐轻快得像是要飞,出了门洞,听见杨剪悬崖勒马似的那一声“吁”,他才勉强停下。
紧接着两个人就踉踉跄跄地踩到了草地里。
有过这么一出儿,李白对这套房子印象极为深刻也是无可避免。那天草叶剌在脚脖子上的痒他都记得。而这套房子对于杨剪来说,意义似乎要简洁明了得多——房间的主人,那位年轻有为惜才如命的李教授就要出国做访问学者去了,为期两年,愿意把公寓租给他住,一个月只象征性地收六百块钱。
因此,踏进房门时看到李白激动得眼眶红红,他发愁的重点仍然还是屋里的环境。
李教授也有些过意不去,领着两人绕过堆在门口的杂物,踩上时有不明印渍的地板,“平时没空收拾,也不经常回来,就偶尔浇浇花,”他打开窗户透气,笑呵呵道,“你们俩就怎么舒服怎么来,屋里就那点东西,你们也随便用,等我回国过来一瞧,不比现在还乱就行。”
“您放心吧老师,”杨剪打起保票,拍了拍李白肩膀,“这儿有个会过日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