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杨剪好像真的在害怕,害怕他死掉,年初一当天就回来了,也不管临期机票有多贵,不说航班和出站口,不让人去接。到家是晚上十一点多,把钥匙推进锁孔,一重,两重,门开了。李白蹲在沙发上等。
杨剪脸色灰暗,风尘仆仆,原地站了一会儿,手搭着行李拉杆,另一只手垂在身侧,小指挂着一只招财猫情侣钥匙坠。李白给他的那只是花猫,穿红衣服,是他这一身黑里唯一一处鲜艳,棉绒材质,晃晃悠悠,圆滚滚轻飘飘的。然后招财猫也定住不动了,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,直到李白从垫子上跳下来,打着赤脚过来抱他,杨剪才在沙发边缘坐下。
寒气还在冒,杨剪也没有脱外套的意思。
“你吃了吗?”李白折起双膝跪坐在他旁边,仍然勾着他的脖子。
“我不饿。”杨剪蹙着眉,拨开李白额前挡眼的碎发,好像只有在完整看过这张脸后,他才能确认这人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。李白朝他的手腕吐气,湿暖的,均匀的,他也不免看到右边眉梢上方那个小眼,簇新的钉子堵在里面,围了一圈还没彻底消肿的红。
“新年不要吃剩菜,”李白用那块皮肤蹭他,小小的凸起,悄悄摩擦在他指腹的薄茧下,“明天给你做新的。”
“你喜欢吗?”李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