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座吊楼修在寨子的高处,四周很静,有什么热闹声都能飘上来。老婆婆显然被吸引了,李白站起来,从她身后透窗看去,坡下的空地上聚了一撮人,中间围了团干柴一样的东西。
篝火?
是篝火。
火光窜起来的时候,杨剪站在吊楼下,喊了李白的名字。
破天荒了,杨剪要去凑热闹,叫上李白一起。算上这天,李白生平只看过两次篝火,第一次是在大凉山,彝人的火把节,他抱着绝症病人死而无憾的心态,跟杨剪说他想去看。两人就在江滩上途径一簇簇火,也途径学生、同事、相互追打的狗、侧目的村民,杨剪始终牵着他,手心很软,很热,手指有粉笔磨出的茧,从黄昏走到天黑,火光映红了江水。
那时的江还是金沙江。
却也不免让李白单腿蹦着下过最后一级台阶,抬眼便瞧见杨剪对自己伸出的左手时,产生这许多年也不过一瞬的错觉。
太快了,太短暂了,极轻极细的流沙似的,这几年也只够他站上杨剪身前的地面。
有他这个伤员拖着速度,两人没走几步山路就被老婆婆赶超了,走到篝火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