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笙一句一句地说着,顾瑟初时面色渐冷,但到后面,反而平静下来,道:“jiejie的意思,我懂了。”
她一双眼沉沉湛然,像冬天黎明的天幕里挂着的星子似的,又明亮又冰冷。
“我不与jiejie说,雷霆雨露,俱是君恩。也不与jiejie说,疏不间亲,血浓于水。”
“更不与jiejie说当年父亲和母亲想要亲近jiejie的时候,jiejie是怎样哭着推开,说‘要二娘’。”
“当年家中是怎样的安排,父亲是怎样的际遇,jiejie也不过正牙牙学语,生恩养恩,原本不是jiejie能决定的。”
她道:“但jiejie说了这样多,是觉得自己只是顾家的女儿,但父亲本人的荣光,都与jiejie无关,是也不是?”
她就冷冷地问道:“那不知道jiejie,在外面行走的时候,和莞姐儿谁做主,谁做配?”
顾笙一时无言,微微侧过了头去。
她不说话,顾瑟也没有再说话。
顾瑟低下了头,抚平了裙摆铺在座位上微微泛起的褶皱。
千金一匹的天水绫,只有“夜雨染成天水碧”一色,而动如天河夜照。一年织成不到十匹成品,据传尽数进上了宫中。
她将不知何时挂在上面的一根发丝摘了下来。
窗外风色徐徐。